结舌，做了一下心里建设，才继续说了下去：“阿盛出院了。”

&esp;&esp;他皱了一下眉，也不管什么脸面了，索性一股脑说了下去：“他这次伤的不轻，新伤加上旧疾，虽然看起来是好了，但是损了元气了。”

&esp;&esp;何止是损了元气，连心气几乎都没有了，经常一连三四天，连一句话都没有。

&esp;&esp;新公司是成是散，项目是赔还是赚，动荡不安的股票，人心浮动的合伙人，他统统不在乎。

&esp;&esp;阴郁暗沉的，根本就是活死人一个，散了架子了。

&esp;&esp;林卓有一次随手推门一看，一瞅他的鬼样子，浑身一个激灵，立马冷汗都下来了。

&esp;&esp;他突然悟明白了一件事，这人，怕是活不成了。

&esp;&esp;他真的是自杀了，他成功的在许知晓面前杀了自己。

&esp;&esp;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？

&esp;&esp;林卓看着对面的许知晓，恍惚间竟然觉得像是一下子被带回到了学生时代。

&esp;&esp;他恶作剧地在女厕门口大喊大叫，逼唐衣曼出来，却没想到出来的是许知晓。

&esp;&esp;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一次，如果不是她穿着校服，他差点以为是老师。

&esp;&esp;严厉的表情和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话语，让他都挂不住脸。

&esp;&esp;许知晓这样的个性，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他就看不上。

&esp;&esp;明明才十六七岁，愣是搞的像个古板的老头子，言谈举止都好像被锁进了一个框框里，从来没见她开怀大笑过。

&esp;&esp;活的这么累，有什么意思呢？

&esp;&esp;可是她这样循规蹈矩的人，却让霍长盛和季攸宁都栽在了她的手上，唐衣曼的架势简直可以随时为她两肋插刀，或者二话不说插别人两刀。

&esp;&esp;她也真的是心狠，林卓自问活到这么大，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心狠的人。

&esp;&esp;后来他也庆幸许知晓是这样一个将自己约束进条条框框的人，不然她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霍长盛，让他捡了一条命。

&esp;&esp;只是他捡的那条命，也被他消耗的时日无多了。

&esp;&esp;她不杀人，她杀心。

&esp;&esp;霍长盛对他有大恩，他不能不管他，即便林卓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几次三番地来找许知晓，和作死也没什么两样，但是只要能有一丝挽回他俩关系的余地，他也要尽力去试一试。

&esp;&esp;……或者说，能让他有点活气儿也好。

&esp;&esp;许知晓脸色平静地听林卓讲着霍长盛的近况，没有催促，没有动容，脸上也没有一丝快意。

&esp;&esp;林卓越说心越凉，说到最后只觉得如鲠在喉，嘴唇嗡动了几下，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她不在乎，一点也不在乎，如同是听着陌生人讲着陌生人的事。

&esp;&esp;刚和霍长盛分开的时候，她明明还不是这样的。

&esp;&esp;林卓之所以会感觉他们有希望，正是因为许知晓每次提及霍长盛时，还是有所不同的。

&esp;&esp;她心狠手辣，她冷血无情，她见死不救，她恨不得霍长盛死无葬身之地。

&esp;&esp;尽管她极力克制，可是仇恨却如同奔流的河流，始终充斥在她的眼底，隐隐掀起波澜。

&esp;&esp;就凭着这份恨，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，也许还会有奇迹的发生。

&esp;&esp;……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

&esp;&esp;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泄露的异样情绪，正如同大雨洗涤后的澄澈天空，如同她十六七岁时的样子。

&esp;&esp;许知晓耐性极好地听他说，说着说着没声儿了，她就当是说完了，末了点点头，扔了最后一句话。

&esp;&esp;“让他好好活着吧。”

&esp;&esp;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，无论是怎样的纠葛，都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。

&esp;&esp;她永不宽恕，永不原谅，伤害过她的人和事，她永不遗忘。

&esp;&esp;但是，这些已经不会再成为牵绊她的心魔了。

&esp;&esp;因为太不值得。

&esp;&esp;她的双手沾过他的鲜血，却没有让她感到愉悦。

&esp;&esp;生又如何，死又如何呢。

&esp;&esp;与我何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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