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钟,可明光阁依旧损失了两个修士、五个普通人。
清桐给最后一个重伤员治疗完,朝一旁照顾他的人吩咐:“他能保住性命已是幸运,可碎掉的灵脉,我无能为力。”
似乎是在睡梦中知晓了自己的命运,原本昏迷的男子剧烈挣扎起来。
修士的灵脉如果破碎,那就再无登大道的可能了。
只有极少数的医修能修补灵脉。
因此,会有修士不惜一掷千金向碧落川求医,只为重归仙道。
清桐眼里露出些许不忍,仰着头去看殷不染:“小师姐,我……”
“你做得很好,辛苦了。”殷不染拍了拍她的肩,把人拉了起来。
好好的仙缘大选如今遍地狼藉,宁若缺瞥了眼远处脸色极差的许绰。
她刚想说点什么,就见清桐胡乱抹了把薄汗,冲着颜菱歌喊。
“你,就是你!傻站在那里干什么?满手的血,过来,我带你回去包扎一下。”
语气又急又凶,颜菱歌吓得一个激灵,半秒都不敢耽搁了,连忙快步跟上。
紧接着,殷不染眼眸一抬,面无表情地盯着宁若缺。
感受到殷不染的视线,宁若缺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,尤其是受伤的手臂。
殷不染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,她霎时绷紧脊背,如临大敌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,可剑修的直觉告诉她:
最好不要让殷不染知道自己受了伤!
往后一路,都是清桐在叽叽喳喳地问殷不染问题,宁若缺是一个字都不敢说,颜菱歌更是噤若寒蝉。
许绰自己分身乏术,抽不出空来管她们。
一行人刚抵达小院,清桐就带着颜菱歌治伤去了。
而宁若缺拘谨地跟着殷不染进屋。
眼瞅着面前清冷出尘的背影,她还不死心地拉了一下房间门。
锁了。
从她踏进门槛,此处就被殷不染布了结界,封锁得严严实实。
剑修能屈能伸,宁若缺低着头回来,灰溜溜地坐到了殷不染对面。
还是一声不吭,闷着。
宁若缺想起当初,自己和好友在古战场阻击妖兽潮的时候。
她们驻扎在最危险的战场深处,只有殷不染一个医修敢跟过来。
当时队里有个剑修受了伤,殷不染主动提出帮忙医治。
剑修自然是不会拒绝的,毕竟看医修很贵,这点钱她们都是能省则省。
于是殷不染一针扎下去,胳膊断了手都不会抖的剑修,瞬间就涌出了“感激”的泪水。
在宁若缺印象里,殷不染给人治伤,真的、非常非常疼。
甚至能比伤口本身还要让人痛苦。
可她好像不是因为怕疼,才如此紧张的。
正茫然的时候,殷不染轻缓的声音响起:“伤在哪,给我看看。”
宁若缺:“……”
她不肯动,殷不染便也不动,一双琉璃瞳眨也不眨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。
直到宁若缺被盯得受不了,无可奈何地把衣袖撩上去,伸出小臂给她看。
原本光滑的肌肤上多了道深痕,好在没有伤到骨头。
得益于她良好的体质,伤口其实已经在逐渐愈合了。
只是被血拂红了一大片,才显得有些狰狞。
“没事,它自己就能好。”
宁若缺小声解释,殷不染却根本没听,直接把手指搭上了她的掌心。
她便感到密密麻麻的痒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伤口处生长,从血肉深处、一直痒到了骨头缝里。
殷不染睨她:“怎么?怕我生气?”
宁若缺不动如山,木着脸回:“我为什么要怕你生气。”
她其实想攥拳,却碍于那两跟匀称的手指,丝毫不敢妄动。
便只能捱着忍着,期望这点痒意快点过去。
殷不染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,支着头:“嗯?可能是以前你每次受伤,我都会生气。”
她很快补充道:“倒也不是生你的气。”
听她这种语气,宁若缺就知道,这是又犯“癔症”了。